11年前的戏被盘出包浆,足以说明近些年能看的剧越来越少了。
上周偶然间刷到一部20年前的国产剧,和《甄嬛传》比起来,它并不有名,但同样值得反复回味。
《大唐情史》。
它将正史与野史相结合,情节大尺度又震撼人心。
君临天下的皇帝怀有最隐秘的恐惧和遗憾,备受宠爱的公主飞蛾扑火爱而不得……
对大唐盛世繁华的赞叹中,《大唐情史》书写着关乎情和爱的悲伤挽歌。
这部剧,真是让人越看越爱。
《大唐情史》始于玄武门之变。
不同于以往同类题材的电视剧,这部剧在尊重大历史事件的前提下,描绘了李世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爱恨情仇。
第一集,便是李世民和李建成的宠妃玳姬的不伦禁忌之恋。
当初李世民夺下皇位后,径直奔向后宫,强占嫂嫂玳姬。
李世民曾许诺玳姬,会保全李建成的五位孩子。
但等李世民登基之后,却背弃承诺,将建成五子赶尽杀绝。
高阳公主就是李世民和玳姬在这场不伦恋中诞下的孩子。
她是唐朝最尊贵的公主,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孩子。曾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。
她旁观了权力斗争,目睹生母玳姬被父皇幽禁冷宫、皇兄吴王恪被流放,本以为自己是特别的,但没想到父皇对她同样冷酷。
最终她也沦为政治棋子,被迫嫁给房遗爱。
不幸的婚姻犹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围墙,身处墙内的她迫切地想找一片喘息之地。
于是,她疯狂地爱上了辩机和尚。
辩机,是玄武门之变中宗将军的儿子。当年父亲因背叛太子李建成自刎后,辩机在父亲的嘱托下前往净土寺拜玄奘为师,皈依佛门。
只可惜,佛门也并非清净地。
辩机宿命一般爱上了杀父仇人之女——高阳公主。
一个僧人,一个公主,两人同是玄武门之变留下来的种子,冲破了重重阻碍,因为对爱的渴求而走到了一起。
除了高阳公主,李世民的其他儿女们也在欲望和人伦的泥沼中苦苦挣扎着——
太子李承乾和小太监的断袖之癖;
晋王爱上父皇李世民的才人武媚娘,在李世民床榻前,两人卿卿我我……
除了剧情尺度大胆外,《大唐情史》的台词形式可谓相当“大胆”。
长篇的对白、大量排比句式等莎士比亚风格的台词,为电视剧增加诗意的同时放慢了叙事节奏。
这意味着电视剧需较少用外在冲突,多用人物内心的纠结和痛苦去推动情节发展。
高阳公主在草庐中对辩机表白:
高阳因父皇拆散她和辩机倍感痛苦,生母玳姬安慰她道:
在玳姬看来,天子的权力和亲情是对立的。
辩机临死之前得见师傅最后一面,忏悔中问师傅自己能为佛陀做什么,师傅悲痛地回答他:
莎士比亚风格的台词对叙事是严峻的考验,对演员语言功底也提出了严苛的要求。好在演员们撑住了。
除唐国强老师外,《大唐情史》启用的全是科班演员。
剧播完两年后,聂远和沈傲君参加综艺节目两人仍记得台词,仅凭借配乐就驾轻就熟地演绎了出来,可见这部剧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词藻华丽却不臃肿、精巧生动不失洞察。
莎翁的台词从这些演员的口中说出,显得如此自然恰当。
《大唐情史》从宏大的叙事中瞥见个人的情意缱绻和缠绵。
在我看来,“情“指向的并不是人们普遍印象中的“言情”,而是浮生百态之“世情”。
李世民杀掉建成五子后,天下舆论哗然。
朝堂之上,只有魏征不畏皇权,直言进谏,痛斥李世民所为。
李世民先是表达了被戳到痛处的愤怒,转瞬神色黯然地向魏征倾诉天子的无奈。
君臣之间不只有命令与服从,也有动人的友谊。
除却君臣情,还有高阳和辩机、太子承乾和小太近称心的浓烈爱情。
高阳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,她是沉郁幽闭皇宫中的一抹亮色。
却哪怕要放弃皇家的富贵荣华,也要和辩机在一起。
太子承乾和小太监称心两情相悦。
称心是整个皇宫中最关心承乾的人,承乾视他如珍宝。
但李世民断不容许子女的禁忌之恋给皇室蒙羞。
于是把高阳许配给房遗爱、杀死太子的爱人称心。
“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”。
生在天家看似风光,实则有更多的束缚和桎梏,尊贵的身份是他们追逐爱情的最大羁绊。
笼罩着哀愁和血腥的不只是爱情,还有天子与儿女们之间的复杂亲情:崇敬和猜疑、爱意与背叛并存。
高阳曾对父皇充满崇敬,无力左右自己的命运后,她才发觉自己如一片无根的浮萍般飘零。
太子承乾因父皇杀死称心,欲勾结朝臣,弑君弑父。
被李世民发现后,幽禁宫内,后又流放黔州,客死他乡。
吴王恪最终被流放均州,下场悲惨。
李世民的皇权握得愈紧,就愈饱尝失去至亲的孤独。
可以说,《大唐情史》生动展现了在波云诡谲的权力斗争下世情的各个切面。